2020年12月31日 星期四
2020 疫年的悵望
爸爸氣瘋了
strawberry 沒有crunchy
2020年11月30日 星期一
先聲奪人
我很討厭和女兒對話。不,應該是畏懼她那張先聲奪人的嘴。
她講的美語速度快、長話短說略句要對方意會她要表達的意思?你猜錯了,大小姐會發脾氣。除此外,她嗓門的音量強大,你要她降低聲量,她會認為你在打壓她。她還能舉一反三,把整件事情的起承轉合給扭轉。比如,她先去惹事,別人還口,她卻把整件事因的順序偷龍轉鳳,她反而沾理。
反正,有她說,沒你可商量的。我能避她,盡量避她遠遠的,就世界和平,天下太平。
偏偏,她有些事問我,我非搭理她。像剛才午後二時半,快遞送來一件前些日子在網上訂購的毛絨外套,氣象預測今晚明天氣溫驟降至11攝氏以下。她說她今晚要穿。
我吩咐她,把新衣過水,再用洗衣機脫水,趁著午後的陽光,該可以晒乾。
心忖她都快16歲了,過水後丟進洗衣機該沒什麼困難。豈知,洗衣機脫完17分鐘的水,大小姐覺得過水沒放洗衣精洗不乾淨。覺得要重洗,我說,如果要重洗,剛才就不用浪費17分鐘去脫水。
“我 told 你沒放soap,你還是要幫我spin。”
“新的衣服,沒骯髒,過水就好。”
“我washed it 的water like dirt.”
“那是dyed衣服的顏色,沒關係。”
我一句,她一句,大小姐完完全全不能接受她心愛的衣服沒有好好用肥皂洗過。
我甩下一句:“你要怎樣就怎樣?”
我聽到她開始在罵我 shit head。十句話,帶著三句都在碎碎唸地罵我。她大概從一開始就氣我坐在沙發看連續劇,沒有幫忙她。
我放話:“妹妹,如果你覺得你厲害,衣服以後自己洗。”
這些日子,我重新幫她洗衣、摺衣。有一回把摺好的衣服拿進房間給她放在床上,她正值網上考試卻回頭把我劈里叭拉的斥罵:我打擾她,害她考不好。
媽的,我進去不發一言,放一下衣服就想離開。她為了找個代罪羔羊,暫停眼前的考試來罵我。結果,她向爸爸告狀都是我的fault 。爸爸為了熄火,兩邊一一都說好話。這種是非不分,往往是放縱孩子的起點。
像剛才,我已一再提醒女兒,別再罵我。再罵我,我一定要打她。可是,她還是接連地再罵我:shit head,dumb。
即使在樓上的爸爸要求:我在開會。在參加debate club 的小帥高呼:Please stop!
我還是忍不住沖到洗衣間和女兒對峙,要她道歉。她開始咒罵、撒野,我忍無可忍地打她。
爸爸聽到樓下的打罵聲,沖下樓來要主持公道。爸爸說,however and whatever 你都不能罵媽媽。女兒說我打她,她才罵我的顛倒順序。然後,我聽爸爸的話走了,我了然女兒那“衰”樣,我不出手,爸爸也會。
女兒撒潑大喊大叫我們要凍死她。父女倆瞪眼放話僵持了快一小時,天都快暗了,洗衣機被女兒出氣地敲敲打打、按鍵被開開關關折騰了一番,終於大小姐演夠了。
家里的所有傢俱、電器,倘偌晚上可以自由活動,第一件事我幻想,一定會一起狠狠地把女兒打一頓出一口悶氣。她的房門已岌岌可危,每次聽到她開關門,我都會心疼原本好好的一道門,這些年來遭受她的無妄之災。
女兒,有天你用 google 翻譯讀到這篇故事,請反省媽媽為什麼不想和你說話。那不是你自以為是貶認我英文不好,而是我不想摻和你的狡辯、撒謊,卻沒有一絲愧意的舉止。
父子倆的運動
小帥體重節節上升,胖得快成一團圓球了。上個月為了申辦英國國藉,爸爸幫他拍照,因為胖嘟嘟的眼睛眯成一條小縫隙。網上呈交的準繩一直提示照片眼睛太小,不合格。
爸爸拍了又拍、小帥努力把眼睛在定焦前睜大一次又一次,最後終於搞定。
這陣子,眼看小帥撐得圓圓的D肚腩在沙發上努力的斜坐著。爸爸終於起了決心,約好小帥每天一起運動。
感恩節假期,父子倆午後四時半先在社區跑一圈。跑回家後,在屋前的水泥車道拍打籃球,再練習羽球。屋內的乒乓桌擺放多時,三個小孩興趣缺缺推說那乒乓桌比原來的標準規格小,不好打。
爸爸原想要老大打球緞練他的lazy eyes,他卻覺得眼睛有事需要醫生診治。即使之前醫生也吩咐他要每日練習轉動眼球,他依然要再花錢買心安。
今天星期一沒放假了,爸爸和小帥會不會再一起運動呢?
2020年11月11日 星期三
洗到手爛了
老大的雙手因為經常使用清潔劑,兩個手腕上都被化學劑物侵蝕紅腫潰傷了。他進去廁所,使用完畢,開始用濕紙巾(wipes)清洗、再用清潔劑噴射四處、然後用紙巾拭擦各角落。
洗洗擦擦完後,他洗手又是另一番講究。所以,他這兩個月來洗手洗到手爛了。
我說:“哥哥,你再這樣神經兮兮,有一天會洗到手爛要截肢,就是砍掉雙手。”
看他無動於衷的表情,也許不認為我在恐嚇,也也許覺得我志在阻勸他別整天浪費時間和金錢(所有的清潔劑和紙巾,從每天丟得滿滿一桶的垃圾桶可知所費不少)。
有天爸爸去找他談心,從他口中獲悉N年前某某兩個事件,他覺得不小心碰觸到廁所骯髒。我對爸爸說:“那是多久了的事,再說是在外面,又不是在我們家。”
爸爸無奈地道:“他就犯上心結啦!”
可是,怎麼清洗廁所,馬桶和洗手槽他可不清洗。每次走在他使用的廁所磁磚,腳底觸及到滑滑黏黏的表面。一沾上水,會害人跌倒。
我說:“哥哥,你這樣清理,反而更髒。”
他還是堅持他的“清理之道”,雙手開始潰爛也在所不惜。
2020年10月31日 星期六
起得來嗎?
只要不上課,女兒每一天的開始於午後。而且,都是被喚醒起來吃午餐。每次用餐,必聽到她訴說頭疼、口腔發炎等等毛病。
爸爸每次開出的藥方:“早一點睡啦!”
我連回應都懶得有些許聲音和肢體的反應。
喏!今天又睡到午後一時,我們要用午餐時,爸爸上樓叫醒。
然後,大小姐下樓來,第一句又來:“I feel dizzy.我十一點前就起來了,可是我的鬧鐘沒響,我是想等到鬧鐘響了才起床…”
爸爸問:“昨晚幾點睡?”
“Nearly four o'clock.”這次尚坦白告之。通常問她,她都不好好說時間。都以:I dont know 來搪塞。
爸爸又重覆:“Please lah,早一點睡啦!”口氣近於乞求多於拜託。
女兒嘰哩呱啦又說了一堆,後來我聽到她說:“ Tomorrow 你們wake 我up.”
我反問她:“你起得來嗎?如果不早點睡,叫你起來,就世界大亂了。l
“mama always ... ”她用美式機關槍美語,向爸爸投訴我老愛打擊和不認同她的言行舉止。
爸爸勸架式地道:“媽媽是在說,你如果不早睡,沒辦法叫醒你。”
她依然專注在反擊我,能舉一反三地加罪於我。爸爸最後下令:“不要再說了,再說下去又吵了。”
我堅定的告訴她:“你要別人叫,也要你起得來再說。”
2020年10月29日 星期四
女兒當橋樑
老大和小帥經常一言不合。他倆為兄一個肖羊,為弟肖牛,頭上皆帶角。兩人擠在一起,就用頭頂來頂去,像兩頭有角動物在戰鬥。
小帥最最最無法忍受的是聽到哥哥發言。只要老大發表意見,為弟的不管嘴里塞著食物,依然要出言頂撞哥哥。
儘管為兄的十分疼愛弟弟,可是他平日瘋瘋癲癲的舉止言行,弟弟卻對他鄙視加嫌棄。
反之,小帥和年差四歲的姐姐相處融洽,甚至可說是姐姐的跟屁虫。哥哥經常吃醋地說:“di-di, you're 姐姐follower.”
姐弟倆可以一起嘻嘻哈哈的聊天、一起動手做手工、一起享用食物等等。只要姐姐叫到,弟弟永遠會放下電腦隨傳隨到地相隨。
近來,哥哥在房里聽到他倆的談笑聲,開始抗議弟弟妹妹太吵太鬧。我們喚他們都各自關上房門,可是哥哥依然覺得“吵”到他了。
我說:“哥哥,你是jealous。”
哥哥偶爾無聊也喜歡去妹妹房內串門子。他和妹妹相差兩歲,兩人有共同的學校和師友,只要哥哥不像Ronald Trump那樣人來瘋,兩人可以好好地聊上話。
哥哥提及,他一位朋友獨子,有事沒事老愛在線上找他聊天。為了躲那位朋友,他竟然捨棄新手機,改用舊手機。他覺得那位朋友很麻煩。
我對他說:“Steven因為沒有siblings,所以沒人和他說話,他覺得無聊才想找你聊聊。”
哥哥則認為獨生子女很好,可以獨霸父母所有的東西。這時,爸爸會出口分析道:“以後他要負起的責任也是monopoly的。”
看得出來,哥哥從Steven身上,學到不少值得反思的東西。他說Steven的媽媽,每天都煮同樣一種口味的雞肉給他們吃。因而,他近來在飯桌上比較乖巧。
旁觀獨生子女成長的寂寞,哥哥也學會珍惜有弟妹打打屁、小吵小鬧的日子。而女兒,可以成為兄弟倆的橋樑。
2020年10月26日 星期一
一鍋螞蟻
2020年9月30日 星期三
潔癖症發作了
最近,老大幾乎每天都覺得弄髒床褥、廁所內的壇布、地磚等。
我前兩日連續為他換洗兩天的床褥被單。昨天下午我發現到他把前天剛洗的所有枕頭、床單、被褥又丟在浴缸內,等我吃完午飯一點多上樓才發現。我生氣說:“你知不知道即使現在丟進洗衣機,也要兩點半才能洗好。”
他說:“你早上叫我自己解決。”
“是呀!我是叫你自己洗。可是,你要洗的話,也不拿下來洗衣機洗。你那樣丟著,我沒上來看到的話,你晚上不必睡覺了嗎?”
這幾天午後都下大雨。我剛把衣物在屋外晒完,原本晴朗的天氣,不知從那里飄來一朵大烏云,嘩啦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。我匆匆地收完所有衣物,傍晚時分用熨斗熨乾。
今天上午十一點多上完網課,老大用完廁所又開始在廁所洗洗擦擦。女兒今天提早午休,我喚他一起下來用餐。他在忙。
過了40分鐘,小帥和爸爸下樓用餐,喚他下來。他還在廁所洗洗擦擦。
爸爸忍無可忍跑上樓去問:“哥哥,你不要擦了又擦, waste 我的東西。”
哥哥在廁所內嘰哩呱啦解釋,爸爸下樓對我說:“他最近開始在清潔上犯神經了。每天都覺得廁所被他弄髒、這兒要洗、那兒要擦。”
我說:“放心,馬桶和洗手盆,他和妹妹都不會去擦。每次都是我去清洗。他們嫌髒,不敢弄。”
爸爸和小帥吃完後,老大還是沒下來。爸爸喊:“你要不要吃的?”
老大回說,他全身是汗,要沖涼再吃。
晚間,他又開始在廁所的地磚這兒要擦,那兒要清理。我聽到樓上傳來爸爸的聲音:哥哥,你是要clean all your crime scene 嗎?
他用的廁所垃圾桶,半天就滿了。一天幾乎用一卷衛生紙、一星期一包濕紙巾、還有洗手劑也用得超凶的。用水,當然更不在話下了。洗一個手或杯子,一直沖沖沖,我們都不敢叫他洗碗。
我和爸爸經常對他放話,有一天他自己賺錢養自己,就知道衛生紙和水費,單是他自己,一個月的花費不少。
炸雞不脆
昨天老大吃炸雞球,嫌不脆不好吃。
我說,炸出來的時候,又酥又脆。放一陣子了,大概雞汁滲透進麵粉變軟了。要保證脆,可以考慮學有些賣炸香蕉的小販,用空的塑料瓶子丟進炸油鍋里,保證脆脆又毒毒的。
爸爸屢次突發奇想給建議:“你炸currypuff 的皮那麼脆,可以用currypuff 的皮和食譜拿來炸雞。”
我給個白眼,不知什麼是什麼?我要怎麼跟炸雞的濕麵粉和currypuff 的油皮酥都不懂的人講解。我若進一步解釋,爸爸又說我不接受別人的意見。
今晚的炸雞腿和雞翼,爸爸又來建議:“麵粉放雞蛋進去testing會不會脆?”
我才不會跟著他的鬼主意團團轉,理論一堆,用本事動手實踐再教我。
來美國改換電爐,炸出來的食物不如在英國用媒氣的酥脆好吃不沾油,大概電爐火候不夠。
2020年9月28日 星期一
螞蟻也怕!!
剛才老大在樓上大叫:“有一隻ant in我的hand, HELP!!”
正在上班的爸爸從臥房沖出,帶氣道:“唉喲!你不是有兩隻手嗎?可以用另一隻手把它弄掉…”
老大說:“ant 在我的arm,我放在sink 里面沖水,它一直不走。”
爸爸來去匆匆地幫老大解決了一隻螞蟻的呼救。
我收了屋外的衣服,上樓問他:“哥哥,一隻螞蟻你也怕。以後出去外面,看到螞蟻大叫,外面的人會笑死。”
“那隻ant 不走…”
“不走,你用手掃下就好了。都快18歲了,一天到晚什麼事都HELP!HELP! 你不覺得自己連3歲的小孩都不如嗎?”
在屋里只要聽到他聲音,不外乎HELP for homework, bug , ants.
有天,他獨自走出家門生活,被打敗的也許不是來自生活經濟的壓力,而是周圍環境的小虫困擾。
2020年9月24日 星期四
夜半“驚”聲
2020年8月30日 星期日
飯桌翹腳
8/25 晚餐,哥哥用完餐逕自上樓做功課了。睡眼惺忪的女兒被叫下樓用餐,在餐桌前翹腳。
我淡淡說:“把腳放下。”
她說:“哥哥吃飯看手機你又不說。你不是說吃飯不要看手機嗎?”
我解釋:“妹妹,你出去外面用餐看手機,沒人會管你。可是你試試翹腳看看,別人會不會說你?”
她還是不服地大聲嚷嚷叫叫:“哥哥看手機你不管,我翹腳你就說。”
她那種像機關槍‘霹靂叭啦’聲和勢都一再向你叫囂。這飯是不想吃了。
我警告她,給我收聲。
爸爸也說:“妹妹,你不想吃,就走。”她一小時前才剛吃兩塊前天剩下的pizza和chicken tenders。爸爸有感她是慣性地來鬧場的。她是那種不餓又不輸陣地想刷存在感,卻不想好好吃飯,也不讓人好好吃飯。通常是藉故發脾氣,然後藉口不吃飯地扔下食物。
爸爸這番話為她開脫,她推開椅子不吃,上樓時還凶惡惡地罵我:“BITCH!”
我聽了簡直氣爆了。只是叫她把腳放下,然後解釋在餐桌上翹腳比起看手機,更沒禮貌。我一句惡言也沒用,也沒罵,憑什麼那樣罵我。
我活了那麼大,快50歲了。還沒被別人罵過BITCH,卻屢屢被兩個大孩子罵這句話。之前,我已放話警告:誰再罵FUCK 和BITCH 這兩句話。我一定要掌臉。
我看她剩下的那碗雞粥,還有一大塊午餐肉,著實浪費。於是,我對著樓上吼:“下來,把飯吃完。”
爸爸放下湯匙,好聲好氣上樓勸說了一會。這惡人自我感覺良好的下樓,然後氣勢張揚地宣佈:“I FEEL COMFORTABLE TO LIFT UP MY LEG……”這句話,她重覆又重覆神色跋扈叫囂了三、四回。
我終於忍不住拍了餐桌發脾氣。她比我還狠,直接推翻了椅子又跑上樓。實在忍不住了,罵我BITCH 我還沒掌嘴,下來又把自己當皇帝。這樣沒大沒下,以下犯上的不分是非對錯,豈能再忍。
我沖上樓,她馬上關起房門。爸爸也沖上樓來要當魯仲連。我是氣得心疼、肚子疼,熱血一股沖上腦似要中風了。這個女兒再不教,上房揭瓦了。
這頓晚餐,是吃不不了。我執意在爭執之中掌了她嘴,她又多罵我幾句BITCH,還詛咒我去死。
事過多日,她依然堅持翹腳吃飯沒錯,哥哥看手機吃飯我們不管云云。知錯不改,又嘴炮。這場風波之後,我是抱持對她不管不顧、不理不睬了。
人家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,我這女兒是隨時引爆的原子彈。敬而遠之是上策。
當我斥質爸爸聽到小孩罵我Bitch的無作為,他卻想熄事寧人解釋:“BITCH 只是母狗沒什麼。”
當我不會英文嗎?真的慈父多敗兒,養不教,父之過。
不敢摸沙土
2020年8月26日 星期三
Chicken wings 留給爸爸
老大喜歡吃雞翅,尤其是炸雞翅。在美國雞翅可謂是雞的各部位最貴的。一盒只有6個雞翅,要價介於4到6美元。相當於一個一美元。價錢和外面售賣的熟食雞翅還要貴一些。可是,老大喜歡吃,嚷嚷叫叫要吃雞翅,爸爸出外採購總是提醒我,買些雞翅備煮。
閉門宅在家大半年,一家五口每天中晚兩餐都圍聚用餐。餐桌上經常是小打小鬧,但近來老大沒那麼討厭地嫌三嫌四,偶爾嘟嚷一兩句不好吃,就乖乖用完餐。
最大的進步,每次盤中只剩下一個雞翅,即使他想吃,也會窩心地留給爸爸。上星期五,爸爸因電腦當機,早上不得不去公司上班,把公司電腦送修。我們用午餐時,爸爸還沒回來。
老大說:“留一個wing part 給爸爸。”
我瞧餐盤上還有一些小雞腿,於是道:“沒關係,你吃掉那個wing part,留給爸爸 drumsticks 。不然剩那麼多drumsticks
沒人吃。不過,爸爸老了,你一定要留wings part給他。”
老大說:“沒關係,我吃drumsticks好了。Chicken wings 留給爸爸。”
爸爸回來用餐,我告訴他近來老大漸漸有些退讓的小犧牲。
要知道,老大三、四歲時,在快餐時連一包tomatoes
ketchup 也不肯讓出給我們。當時,爸爸就說,以後不能靠這孩子養老。
2020年7月20日 星期一
女兒的委屈
所以,每晚睡前的內戰可謂是我和爸爸的噩夢。
搬來美國,原以為一人一間臥房、各玩各的電腦,楚河漢界涇渭分明,可以河水不犯井水。然而,兩人常老愛互串門房,一言不合,就大吵大鬧。弄得近來在家辦公的爸爸,不得不從臥房里跑出警告:“你們兩人不要吵,我在開會。”
難得出現“和事佬”,兄妹倆嘰哩呱啦地競相走告,爸爸一雙耳朵,無法聽入猶如八百隻鴨子的聒噪。尤其是女兒,聲調頻率是又快又高,爸爸生平最怕吵。一吵他無法安撫即失去耐心地高壓斥制:“我說不要再吵。”
哥哥從小懂得見風使舵,精靈得很,馬上噤聲。妹妹則是非把鼓在肚里的氣,一股外洩才會罷休。
結局往往換來只有她被父母罵。然後,她一吵二鬧三哭泣,覺得很委屈,父母都不疼她,無論如何,永遠都是她錯。昨晚,她和哥哥下午、晚上各為了些瑣事,大鬧了兩場,爸爸因為聽到她詛咒和罵粗口,反而斥責她,她生氣地敲打傢具。我們讓她獨自發洩不予理會,她反傷心在哭泣。
今天午餐後,只剩我和她,我問她:“你上次有沒有聽過,媽媽對爸爸說以前小學二年級,有位男同學用手掌故意大力壓碎了我放在桌上的三角餅。我大哭,被剛好來上課的老師罵。那位幹壞事的男同學反而沒事。”
女兒搖搖頭說沒有,但她的神色預知我想要表達什麼。
我又說:“小學五年級時,有次換節老師還沒來,後座的男同學故意用腳大力踢我椅子,我回頭大聲罵他,剛好被來上課的老師聽到。不分青紅皂白,在班上罵我又罰我站。”
狡黠的女兒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,馬上先發制人道:“你和爸爸,就像你那些老師。”
我對她說:“你要人家幫你,你得口氣和態度好。不是先大喊大叫,然後咒罵別人。本來你沒錯,你那樣說粗口和咒人,你反理虧而錯了。”
“你和爸爸,就像你那些老師,都亂罵人。”她還是覺得她沒錯。
“妹妹,我曾舉例分析給你聽,有天在外面,如果有人插隊,你那樣罵插隊的人,不知原理或知道理由的人,都不會站在你那邊。原本你是對的,你那樣哄哄鬧鬧,把所有的理都拱送對方了。”
她不想聽,嚷嚷叫叫說我們偏心地跑上樓了。
我時常告誡她,有理帶著理直氣壯反而變成氣勢凌人了。
Who care the last name
那天他又來數落爸爸的薪水不如爸爸的朋友某某某,職位也不如某某叔叔。他天真且無知地問爸爸,為什麼不要求老板給你高薪高職?然後,又自言自語:“I will want to work high paid with less work.”
我笑說:“哥哥,你的理想錢多事少大家都想。現實中,沒有你想要就會得到的。”
他期許道:“IF, 爸爸rich enough,I will get everything I want.”
我打趣問:“哥哥,你可以找個爸爸很有錢的老婆呀!如果你老婆要求你以後的孩子跟他姓,你ok 不 ok?”我又問爸爸:“你讓你家孩子入贅嗎?”
正當爸爸在那嘟嘴老大不爽快,老大卻蹙眉駁問:“Who care the last name?”
我笑著安慰爸爸:“沒關係,你還有個小兒子。”
2020年6月29日 星期一
哥哥想一舉成名
爸爸建議他的,他都覺得不好。萬一打響名號,想要撒換又不能了,怎辦?
連續幾天,一連兩場聚餐被他以相同的問題一問再問,家里的其他四人已受不了了。
爸爸說:“這個又不能,那個你又不要?那你不要問我。”
他轉頭問妹妹。妹妹不耐煩地說:“Just use the one you like.”
弟弟受不了直劈:“Enough, just use anything you like.”
我說:“你因為名字,而不post 上去,豈不是白白做了。Post 了以後,可以再改。”
“No, 媽媽,you don’t even know what I want.” 老大它覺得我是電腦門外漢,在家里只有我沒追或成為某個youtuber 的粉絲。
後來的後來,我們四人都不鳥他,在飯桌上任由他自言其說。終於,他也覺得無趣了,終於把他的 video post 上網了。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Lx6eRPXpR6c&t=4s
弟弟和我一同分享他的心情創作,看完跑去哥哥房間大笑詢問:“Ko-ko, you think high school students can marry?”
弟弟的panic attack
前陣子弟弟臨睡前,喜歡胡思亂想。他枕在床上,常擔憂地問爸爸:“I nerves Ko-ko will murder 我們。”
翌晚,他又擔心地問:“I nerves ko-ko die, and he think we hate 他。”
爸爸累得胡亂地搪塞安慰一番閉目尋找周公。小子依然在床上輾轉難眠地喋喋不休,我上樓刷牙了解事因,喚他出來去哥哥的房間抱一抱。”
弟弟有點難為情走到哥哥書桌前,想抱又不敢抱。
我對哥哥說:“哥哥,弟弟要抱抱你。他怕你認為我們都討厭你,會murder我們。”
哥哥回過頭來,害羞地任由弟弟環抱著他。
我鼓勵雙手環抱在哥哥身上的弟弟;“對哥哥說,你愛他。”
“哥哥, I love you.”
哥哥有點感動地回抱弟弟。
兩兄弟抱了片刻,弟弟隨我回房。我對弟弟說:“IF 你feel sorry or nerves,那就去 solve 的problem, then all the feelings and problem will get solve.”
弟弟又柔情似水地擁抱著我道:“媽媽,我愛你,night-night.”
弟弟的博客一文,求救四方。
蛋穀為什麼不剝了才煮
哥哥一邊吃又一邊自以為是master chef的左右開弓。他邊吃邊道:“為什麼有肥肉?可以不可以只有瘦肉?”
爸爸說:“沒有肥肉就不好吃。”
妹妹問:“Why 你去pick 那些肥肉?那邊有一堆沒有fat 的呀!”
我說:“哥哥,我沒有買五花肉,我用的是豬腳上的肉了啦!”
哥哥自說自唱:“為什麼那麼salty? 太鹹了。”
爸爸忙著解釋:“要放salt 才會crispy.”
“哦!那以後我只要吃crispy 的皮就好了。”
爸爸說:“那你吃pork crackle。”
“我like英國的pork crackle。”
弟弟立刻懟:“Ko-ko,you always want to eat something you cant reach it.”
哥哥扮萌注視著弟弟:“di-di, I know you love ko-ko , right?”
“Noooooo…”
哥哥用湯匙拿起我半剖用湯匙剝離的水煮蛋邊吃邊問:“媽媽, why 你不peel the whole eggshell?”
“等下peel得不美,你又不吃。為什麼你自己不peel?”
不待我說完,哥哥自作聰明地建議:“ next time, peel 了eggshell才煮。”
爸爸大笑問:“Ko-ko, 沒有eggshell 怎樣煮?”
我們都哈哈大笑他那神經一般的思維。他自覺失言靦腆不已。
Special in need
哥哥思維邏輯像美國總統Trump那樣不按套路出牌,只有他有理,別人的意見都不是意見。在我家的飯桌上,常見是老大那天下無敵的一張嘴,可以砲轟四張嘴。
爸爸棄甲曳兵搖頭喟嘆:“Ko-ko,你就像Trump 那樣illogical.”
女兒直接懟罵:“Ko-ko so idiot.”
弟弟皺著眉頭嘆口氣道:“Ko-ko is insane.”
哥哥一聽弟弟的批評,馬上指正:“弟弟,Ko-ko 是special.”
弟弟滿臉不屑道:“you’re special in need.”
哥哥依然大言不慚道:“哦!弟弟,I know you love ko-ko.”
“NO…”弟弟出盡奶力的嘶喊,表達他煩不勝煩,實在受夠了。
2020年5月30日 星期六
什麼都不在乎
我說:“哥哥,你明年要讀大學了,還沒想好要讀什麼?”
他蠻不在乎地說:“I know what I want?”
再進一步問他what you want? 聽了,下巴只差沒掉下來。
他的理想,不對,該是夢想是,最好爸爸可以開個公司,讓他坐享其成當富二代收錢;他不想唸大學,他可以寫一本書,然後那本書可以養他一輩子。那是他前兩年,就一直構思的夢想,每次只寫一章(chapter)就停了。最不害臊宣稱爸爸養,爸爸不在,還有弟弟妹妹會養他。
弟弟馬上抗議:“I will not 養你。”
前兩天放暑假前,我聽聞爸爸在網上查詢,他的物理只差不到1分,就可以拿A。爸爸可惜地說:“哥哥,要是你有做老師給的extra credit, 那你的成績就全部A。”
我聽到都替他心疼。他們的成績冊,只出顯示ABC,不會列出分數,只差那麼微小的分數,就把原本可以全A的成績拉下。我於是問他:“為什麼不做?”
“那是extra credit, I forgot to do.” 但他下一句令我火大。“Steven told 我,I am not going to do.”
“老師給的功課,管它是不是extra credit,反正你都去做就當學習也好。”
“I don’t care!”
又來這一句,聽到都火滾。這小孩完全一副天塌下來,也不關我的事。反正,有爸爸替我擋。
你不愛我 liao
他跑來抱我要吻我。
我嗅到他口臭,嫌棄道:“你沒喝水,嘴巴臭死了。”
他滿臉不開心問:“你不愛我 liao.”
我說:“沒有不愛你,是你沒喝水,嘴巴臭。你一定玩口水,才會臉都臭臭的。”
“你不愛我。” 他還是失落地如此認為。
2020年5月11日 星期一
搭救青蛙
屋前屋後的屋簷底下,各放了四個黑色水桶盛放雨水。原本是想用來澆菜澆花,和以防養魚池塘的水乾涸可以灌入。這四桶雨水只要蓋上桶蓋,就會有大大小小的青蛙,不知從哪個縫隙鑽進桶內當窩棲息。
我每次掀開桶蓋,都心嚇膽跳那一隻隻黑黑光光滑滑的蛙類,瞪著雙眼狀似隨時撲殺而來
倘偌不把桶蓋給蓋上,又會招惹蚊虫滋生於此。所以,這四桶雨水,我若要引用,就得先把蓋掀起多時,再用倒的,免得還有蛙類深藏桶底。
昨天爸爸在門前觀望到沒蓋上的三尺高桶里,有好幾只黑烏烏的蛙,他說:“桶那麼深又沒什麼水,那些青蛙怎麼爬上來?”他建議道:“要不要放些樹枝或木材在桶內,讓它可以爬上來。”
偶爾,我叫爸爸去幫我掀桶蓋,他那戰戰競競的表情,看樣子比我還顫懼。
他說:“青蛙幫忙吃蚊子,是好的。”
我最怕蛙類,要打救青蛙,你自己去。我管它是益虫還是害虫,反正桶底之蛙有本事爬進去,就有本事爬出來。
2020年4月30日 星期四
藥量依據體重
我經常犯頭疼,日晒雨淋、經前經期都會嚴重地頭疼。換算一下,每個月最少有6、7天一定頭疼難耐。尤其烈陽之下,出去晒衣收衣入屋,就頭疼了。
一旦我搖頭嘆道:“我頭疼。”
爸爸馬上會放下手邊的事,或者起床去藥櫃找止痛藥。
他每次都拿兩粒止痛藥遞給我服用。我總覺得藥量太大,和他討價還價只願服一粒。
他說:“吃一顆沒那麼快見效,吃了可能白吃。”
有一回,我瞧見他頭痛只服用一粒止痛藥。我立刻抓到把柄質問:“為什麼你讓我吃兩粒,你自己卻吃一粒?”
“你體重比我多,當然要吃多點份量。”他理直氣壯的回答,我當下無言以對。
後來,我抗議道:“藥物的服用指南,可不是依據體重,而是年齡。你憑什麼覺得人的體積幅面大,就得多吃些量劇?反正,心血管神經還不是一樣多嗎?”
“你就不相信我。我是DR咧!”
“你當我沒讀書呀!你的DR 又不是醫生。”
“你一直說頭痛,給你吃藥又不要。”
“問題是,你亂開藥。”
“什麼亂開藥,吃一粒藥效不強,要等很久才見效。”
“你放著,我要吃自己拿。”
“你不要再對我說頭疼,拿藥給你又不吃。”
“我吃一粒,不可以嗎?”
“都說,你吃一粒沒用。”
反正,我沒有很痛,堅持只吃一粒止痛藥。我才不相信這位自冠DR的用量。
餵壁虎喝水
爸爸從屋內望見,叫:“啊呀!在我的camera 上面大便。”
“你每天沒出去,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一出去,就被這些壁虎嚇到。害我拿個東西,也怕不小心竄出來。晒個衣服,也怕它掉在我身上或爬上去弄髒。要去餵水,你去餵呀!”我知道爸爸光說不做,就慫恿他自己去做好事。
“它死掉發臭,你才更麻煩。”爸爸撂下此話,有點“驚世”。
我笑曰:“壁虎死掉會臭嗎?最多變乾屍。那天我在玻璃門的角落還掃到一隻青蛙的乾屍,每天進進出出都沒有聞到臭味。”
以為那隻長期爬在攝像頭的壁虎會失去戒心,前天我嘗試用捕蝶網想把它捕去屋外草地放生。豈知,它從網上掙扎出來又逃躲在雜物堆里。
爸爸皺眉道:“都快死了,你還去弄它。”
“我就是要救它出去呀
“一定是沒水喝,餵它喝水就好。”
“要餵,你去餵呀!”
沒有聲音,沒有行動。快,壁虎需要喝水,快去打救呀!
2020年4月17日 星期五
讓家人記取你的好
這陣子,女兒總算安安份份地負責把晒洗拆下的衣物,摺疊分放整齊。為了讓她學會感恩,我讓她自己洗了兩三次衣服,她大喊太辛苦。
以往,我對她說:“媽媽手洗好內衣褲,才放進洗衣機。所有襪子和爸爸上班的襯衫、白色的衣物,我都手洗。洗好衣服,還要在太陽下晒。晒完後,拆衣架拿進來。你只是幫忙摺衣一下那麼容易的事。”
她不忿地說:“為什麼哥哥弟弟不用?你sexist。”
我說:“以後你要買東西,哥哥和弟弟沒買,你不可以買。最重要,哥哥和弟弟不會頂嘴。你老愛叫囂,不尊重我。我要讓你學會respect 和appreciate 。”
她終於妥協會好好摺衣,不再大喊大叫要爸爸或弟弟陪她一起摺疊。之前收放晒洗乾淨的地方是在弟弟房里的床上,她還要霸佔弟弟的電腦邊看視頻邊摺。我最討厭的是,她爬上床,邊挪動邊摺衣,整張床搞得亂七八糟。
我說她,為什麼不能好好摺衣服?還要邊看電腦,不能讓眼睛休息嗎?
廿四孝爸爸馬上聲援:“她要看電腦你就讓她看。只要她有摺衣服就好。”
我氣憤解釋:“她每次摺衣服,就要搶弟弟電腦。然後,弟弟給她了,她又不好好摺,有時摺到一半,又不摺。弟弟在看電腦,她又來要霸佔別人的電腦,說要摺衣。”
“弟弟都沒事,你就不用管。”爸爸就是專拆我台。他每天最擅長的是把問題掃到地毯底下。弟弟每次因為電腦的事,和姐姐大聲小聲地叫喊,他還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:弟弟沒事。
前陣子,我對女兒說:“哥哥有兩年要上大學,你還有4 年住在家里。你想想,以後你們不在家,我們會想到你們在家的時候,有什麼好的地方讓我們miss 你?趁現在還住在家里,讓家人以後可以記取你在家的好。這一輩子,也許就剩那麼幾年,和家人相處相住在一起的日子。”
我每次要求哥哥和弟弟對女兒說:“妹妹/姐姐,謝謝你幫我摺衣服。”
而哥哥,每次到餐桌前就開始投訴食物,反正什麼東西都不合他胃口。我煮完忙完要吃,最討厭聽到他嫌東嫌西,開口謾罵和挑食。
上星期四,我忍無可忍發飆:“要吃就吃,不吃別來。沒賺錢開始學會挑;沒收你半分錢,你憑什麼每次都在complaint? 不是第一次,也不是第二次,搬來美國你就這樣子以為自己是master chef。你以後別再出現我煮的餐桌前。”
濫好人爸爸說:“你不煮沒關係,以後我負責。”我最痛恨爸爸該說的人不說,不該說的人,他反倒亂扣罪狀。
後來的三天,爸爸打包麥當勞、 subyway、Popoye當午餐兼晚餐。星期一午餐,他煮馬來西亞咖哩即食麵分一半給已經吃了些食物的哥哥。哥哥吃一口,開始嫌棄道:“不好吃,麵沒熟。”
爸爸正在吃,力證:“哥哥,我吃沒問題。”
“No, 不熟。Taste bad。”
爸爸沒辦法,起身拿著他那碗去微波爐再放1分鐘。
“叮!”聲響,爸爸放下筷子,把那碗麵從微波爐拿出來。哥哥扒了一口,皺著眉頭大聲說:“Err…還是一樣。”
爸爸動氣道:“哥哥,instructions 說只要煮3 minutes.我煮了5 minutes, microwave了1 minutes, total 是6 minutes了。Impossible 沒有熟。”
“Taste terrrible. Chew like plastic。”哥哥的口中,永遠吃不到好味道。我常說,連個蛋都不會煮的人,有什麼資格嫌東嫌西?
哥哥還不知趣在投訴,原本想好好午休吃個麵的爸爸, 神色不耐煩要發火了。
我在煮著小帥和女兒的麵,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道:“哥哥,你再complaint,爸爸已經生氣了。”
哥哥看苗頭不對,心不甘情不願地吃完那碗麵,離開餐桌前又用英文抱怨,這是我吃過最難吃的食物。
我對哥哥說:“有天你離家我最開心,不用煩你這大少爺要吃什麼?”
弟弟馬上追問:“Why don’t kick him out now?”
小帥偏食很嚴重,但是他不喜歡吃的就不吃,選他要吃的。默默吃完後,很有禮貌的說:“謝謝媽媽、爸爸。”
這個《卡溜》部落,記錄著三個孩子成長的點滴。將來有一天,也許不諳中文的他們用中翻英輔助讀閱,這些年遺留在回憶歲月的稚氣、青澀、歡樂、叛逆,曾經是那麼不懂事、不完美的成長事紀。
疫翻的生活節奏
如果說,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。這場盼不到盡頭的自我封閉日子,倒像是防護寶貴的生命,可以走到更長更遠的時日。
爸爸依然需要早起,每天按時在家用電腦上班和科研小組開會。沒有上課的孩子整個日程表,像翻落黑白的琴鍵,脫了節拍。小帥學校的校長每天早上九點準時在線上匯報和交流一小時,之後十點是任課老師遠距教學1小時。接著12點半一小時會讓學生在線上提問輔導。有時下午一點到三點也會在線上輔導學生。所以,小帥的日程表尚算作息正常。
老大和女兒唸高中,他倆的課程像大學般選修,老師只有電郵安排功課。所以,他倆的學習運作基本上是自強的自我掌控。這兩位青少年開始了日夜顛倒的生活模式,每天凌晨兩三點才睡。女兒更糟,有時凌晨四點多還聽到她的動靜。女兒是睡到午餐一點才能叫得起來。即使掀她窗簾、把鬧鐘放到床底吵,她有本事起身找到鬧鐘關掉再睡。
我下令最遲一點必須睡。他倆每天都當耳邊風。退而其次,我慎重警告:你們不睡,不要別人睡了,你們把別人吵醒。這兩人三更半夜,一人一間臥室,各有各的電腦手機,卻時常為了一點小事把我們吵醒。有時,是一方入另方的臥室一言不和吵;有時為了爭廁所而鬧,反正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,卻非要驚動我們才罷休。
這星期一凌晨快三點,為了一隻小飛虫,兩人進來把爸爸吵醒。隔天又是凌晨三點多,哥哥大便後,馬桶阻塞,又來叫爸爸起身。爸爸好不容易忙完倒床睡時,我看床頭手機是凌晨三點半。三點四十五分,女兒又在門外大叫:“爸爸,我們的toilet可以用嗎?”
爸爸聽不清楚,以為廁所又塞,又起身探看。女兒卻進來我們房說用我們的廁所。
我實在氣憤,家里有三間廁所,可以進來我們房里用,下樓也可以。既然要進來我們房借用,沒有必要把爸爸吵醒。十幾歲的少年,沒有為別人著想的言行舉止,過份自私。
沉睡乍醒,入睡又被吵起,弄得頭疼,我氣炸了鍋。
女兒還理直氣壯斥責大嚷:“爸爸,媽媽不讓我睡,她罵我。”我叫她聲音小聲點。她橫蠻大叫:“是你自己要吵!”
我最厭恨她做錯事,老把過錯推諉別人,又提高聲量的那種氣勢。她能把對方所說和沒說的話,串成污衊對手的故事。比如,她喜歡邊吃邊搖身體,或小腿提放在椅上。我叫她別搖、把腳放下。她不情願。我說,那樣的坐姿像妓女。不到一分鐘,她向爸爸告狀的版本是,媽媽罵我是prostitute。我平常懶得和她對話,免得惹到是非精。
爸爸叫我息事寧人。大家都要睡了。我卻氣得睡不下,我覺得有必要嚴肅地告訴這兩個十幾歲的兒女,凡事要為別人著想一點。老大比女兒好,知道錯了會沉默和放低姿態,不會頂嘴反駁叫囂。
我提醒老大和女兒:“你們去吵醒爸爸,也會把我吵醒。你爸爸不罵,我被吵醒了,你們給我小心一點。”
酣睡時經常被兩人三更半夜,鬼叫嘶喊吵架。爸爸說,再忍他們多幾年,成年了,把他們踢出家門。
而小帥忍無可忍時,老問我們:“When want to kick out Ko-ko?”他討厭哥哥,喜歡姐姐。
我最想kick out 的人,反是姐姐。
疫情所逼封城固步居家,我也失去了個人的時間。每天吃完早餐,忙午餐,清理完盤藉又要忙晚餐。晚餐後、清理廚房拖完地已快晚間九點,時間都去哪了?
2020年3月31日 星期二
小帥的博客
小帥的文字組織很好。以前在英國三歲時唸幼兒園,老師對我說,他能改寫小紅帽(red little riding hood)的故事。我看他用phonic 拼寫的三大頁故事,有點嚇了一跳。要知道,三歲的小孩有許多人連ABC 都不會認。
隔了一年,他轉去小學入讀,換成學校的老師嚇了一跳。這小孩不僅會讀、會寫、還會改編所聽過的童話故事。他把三隻小熊(The story of Goldilocks and three bears)改寫成更有趣、加多情節內容。
來了美國之後,每個級任老師,看了他所寫的文字,基本上都贊嘆不已。小三的老師,新學年開始批改他的作文,看了十分開心,直接拿給校長一起分享。告訴校長:“學校有位小三的語文能力,不遜於初中八年級的學生。”
小帥呢!近來開始沉溺於電腦。前三年每天堅持寫的Diary,後來改為Journal,Pokemon GO都停了。我尋思這孩子的脾性,社交能力太差、將來只能從事如科研、繪畫、寫書這種學識和才藝的工作。於是,去年,開始激勵他每個周末寫博客。
這小子寫呀!寫,思緒隨心所欲,天馬行空的寫,繆思連我也自愧不如。有時,心血來潮寫個時事或八卦,上個星期寫了篇分屍恐怖的。我看了,真的心驚膽跳對爸爸說:“這孩子,腦里裝太多大人的思維。”
他更新博客,主要是為了敷衍我。
我對他說:“好好寫,媽媽幫你譯成中文,找出版社出書。”
他則沒有這樣的壯心大志。只為了應付我的要求,而隨便寫個東西交差。
我還在等他許多未完結故事的下文。
小帥的博客:
https://mybreadloaves.blogspot.com/2020/03/coronavirus-update.html
女兒的才藝
前些日子,她用了半個晚上的時間,剪裁了一件波浪短裙,樣式十分可愛,還打釘小圓環。老實說,我也剪裁不出那樣的裙子。
她在網上自學成才,舉凡餅乾、小甜點、飲料,小帥是她最忠實的分享者。還有銅裝或花繩的耳環、戒指、手環都製作得很精美。有一度,爸爸金錢和精神上全力支持,她去開發網上handmade 手藝生意。
除此之外,她的手工繪畫都很好。小學、初中和高中的老師,評分之後經常會把她的手藝裱成畫架展示在校或班上。 她所繪做的肺功能模型、稻田生產過程,都被老師詢問可否給她們保留收藏當成日後的教材。
我經常對她說:“妹妹,你不要把自己不要的東西給弟弟。然後,我幫你收拾和丟掉。”
這幾天想想,女兒除了脾氣暴躁和老愛一句頂十句。其實她有許多值得期待的潛能。近來,開始調整自己,學會去贊賞和鼓勵她。也許,她會漸漸變得更優秀、重回幼時的乖巧。
2020年3月12日 星期四
良心的抉擇
前兩個星期,和爸爸帶著小帥一同前往學校參加gitfed 學生成績評估的說明會。我們在圖書館入口處列隊等著點名拿自家小孩的計估成績。在報到處桌旁,我望見小帥前兩年的room mom,於是我問身後的小帥:“Hailey 也是gifted kids嗎?”因為那位平日媽媽活躍參與校園活動,我想確定她是不是前來幫忙?
小帥露出不耐煩兼嫌棄的嘴臉不答。我生氣道:“這樣也不能說。”小帥有個自以為是小心翼翼的脾性,他不喜歡我在學校問他學校的人和事,他覺得隔牆有耳。被人聽到,會以為我們在道別人是非。這點和爸爸一模一樣。
然後,整個說明會他都拉長一張臉,偏偏他夾坐在我和爸爸之間。我要問爸爸事情,他露出我在打擾別人的神色。
後來,回家在飯桌上用餐。我提起剛才為什麼要那麼“自鳴清高”?
他不言。爸爸則代為解釋:“你說那麼大聲,人家在我們後面呢?”
我直接問:“弟弟,Hailey的mom是在我們後面,還是在圖書館里面?”
“She was in our back。”他想也沒想,馬上答。
我是氣得說不出話來。爸爸不認識那小女孩,也不認識那位媽媽。所以,不能怪他。但是,小帥分明是在說謊來保護自己。這樣的小事所表現出來的反應,令我心寒。
爸爸還在餐桌意圖為小帥粉飾,我聽都聽不下去了。清理完廚房和拖完地,臨去洗澡前我踱去小帥房間對他說:“弟弟,你再想一想,Hailey 的mom 是在圖書館里面,還是我們的後面?”
正在玩電腦的他,不理我。
我十分難過地告訴他:“我會記得你今天為了保護自己所說的謊話。”
他傲慢地道:“I don’t care.”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和姐姐說話,因為我怕被她冤枉。她所做不對的事,都是別人的fault。你學她一樣無中生有,我以後也不會理你。”一想到那麼小的事,向來乖巧的小帥也意圖把錯怪在他人身上,我的心情簡直掉在谷底。
他大聲回句:“whatever!”
那天晚上他臨睡前,沒跑來叫我換裝水瓶,和我抱抱晚安。翌日,我叫他起床,用叫,也不跑去他床前吻他起來。幫他擠牙膏,拿了換洗衣物,準備早餐,該做的一切我都做了。就是不和他有親昵舉動。
那天早上,送他到校後,他等著抱抱吻別,我揮手叫他走吧!他滿臉失落和難過單獨迂行在校園小徑。下午接他回來後,對他在學校的事也不提不問。Tea time 還是姐姐張羅給他吃。
吃完後,他有意向我示好。一直陪我坐在沙發上,我叫他去坐別的沙發,我要躺下睡小睡一會。他開始意識到我真的生氣不理他了。這樣的冷戰持續了兩天兩夜,小帥開始不習慣,我也不想示弱。每個人都得為他自己的言行負責,我不想我的孩子是那麼卑鄙無恥。
第二天早上,臨上學之前,小帥終於向我道歉。他解釋他那天聽錯了,沒聽清楚爸爸說什麼?
好,我雖然不能接受你的解釋,但我接受你的道歉,我們言歸於好。上學的時候,他開開心心地和我吻別;放學路途,快快樂樂和我聊天。
回到家後,我向他說了一個故事。我提起在台灣大學的餐廳打工,女老板和做牛肉麵的廚師處不來時常爭吵,那廚師後來不做了。最後一晚,他教我如何關電、關門和把鎖匙交給我。第二天中午,老板娘大罵那不干了的廚師黑心,臨走了還故意把冰櫃的電源關了。里面的肉類全解凍了。
我聽後,覺得有必要澄清。那廚師沒那麼壞,也沒有故意關電源。昨晚,關電的都是我。一時不小心把冰櫃的電源關了。當時,我曾猶豫要不要如實道出。如果我坦承是我,我可能要賠不少的牛肉、雞肉和豬肉的錢。那可能是我兩三個月才能賺到的工錢;再說,我不說也沒能會知道是我錯手關的。
不說呢?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良心的譴責。那廚師以往對我很好,老板娘也視我為女兒,曾出錢又出力只帶我這員工坐飛機從台北飛去高雄一日遊找她好友,為我畢業後尋找出路。內心幾番掙扎,聽到老板娘怒氣沖沖地一直在罵罵罵,我還是鼓起勇氣走去告訴她,是昨晚那位廚師教我怎麼關燈、關店,我大概一時錯手關錯了。不是那位廚師臨走前,還要報復關的電。
老板娘一下傻了,也靜了下來。後來,她也沒叫我賠錢,就那麼不了了之。我的坦誠,換來我這輩子問心無愧最敞蕩的驕傲。
我問小帥:“如果你是媽媽,你會說出實話嗎?”
小帥不答我問題,反而問我那餐館在哪里?你為什麼在大學打工等等。
我後來總結告訴他:“有時,當下為自己解脫,會永遠失去獲得寬恕的遺憾。”( you will regret lost the forgiveness forever)
他覺悟點頭抱著我道:“媽媽,我知道了。I will never do it again.”